“却讶鸟飞平地上,自惊人语半空中。”唐永徽三年(公元652年),玄奘法师为供奉从天竺带回的梵文经典,专门在西安建造了大雁塔珍藏。经历千难万险取来的好经,收藏十分必要,为的是学好念好。
无奈好经也会被念歪。例如谷俊山,衣袋里藏个桃木片,企图“逃”脱法网;例如刘志军,让“大师”王林给他弄了“靠山石”,要保权柄“不倒”。此类“不信马列信鬼神”的行为,与他们自己天天念叨的“信仰马克思主义”“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”相差自然不可以道里计。
但是,“好经让歪嘴和尚念歪”的俗语或许有另外的理解。嘴歪,也有可能是生理缺限或能力有限。原本是比较敬业,不想把经念歪的。所以,老百姓说话的时候尚未“深恶痛绝”。
再下来,有的“和尚”可能是为了一己之私或者宣传需要,把经文的调调念到跑偏,这就不无“主观故意”即“曲解”。比如“文革”期间的“语录仗”:工人阶级要“领导一切”,贫下中农说“打击他们就是打击革命”,干部说“政治路线决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因素”,学生娃娃没有职业优势,就说“马克思主义的道理千头万绪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:造反有理”。
如今,简单地“把经念歪”已经瞒不过“微时代”的公众。但是仍然有两种情况令人担忧——
一是压根就不念,让你好经不出大雄宝殿,形同虚设。不少贪官到了法庭上检讨罪因,动辄就是“忽视理论学习不懂法”。其中有些人入狱前自己就是政法系统的领导,为什么“不懂”?是没有功夫懂、不想懂、装不懂也。日进万金,“二奶”成群,哪里有功夫念“好经”?另外,由于种种原因,让你“好经”落不下地,束之高阁。曾几何时,“教育部副部长对海南、天津、黑龙江、内蒙古、青海、新疆、宁夏、甘肃等8省区市助学贷款不落实,走过场地提出严厉批评,引起强烈社会反响”。国家助学贷款是再好不过的“好经”,为何难?因为“很多地方的银行仍以风险大、放贷成本高位由,设置较高贷款门槛,使许多急需资助的困难学生迟迟拿不到贷款”,跑得从辅导员到贫困生心灰意冷、望钱兴叹。
二是直接拿“好经”的经文做卫生纸或者裹脚布,恣意玷污。所谓“一纸空文”者,无论什么《金刚经》《大藏经》《华严经》……全不过是“纸”,都可以做“纸”能够做的一切是也。例如2016年6月29日各大媒体的消息:“审计署:1.51亿元扶贫资金被虚报冒领或违规使用。”道是29个县的59个单位和28名个人通过伪造合同、编造到户补贴发放表、重复申报、假发票入账等,虚报冒领或骗取套取扶贫资金5573.13万元;14个县的财政、扶贫等部门和乡镇政府、村委会等违规将6091.35万元用于平衡预算、市政建设、宾馆改造等非扶贫领域;17个县的25个单位将2194.78万元用于弥补业务经费和发放福利等;有8.7亿元扶贫资金闲置或损失浪费。抽查的50.13亿元扶贫资金中,至2016年3月底有8.43亿元(占17%)闲置超过1年,其中2.6亿元闲置超过2年,最长逾15年;17个县的29个扶贫项目建成后废弃、闲置或未达预期效果,形成损失浪费2706.11万元。
数字是枯燥的,甚至,也不过是“纸”,但是,这背后有多少失职渎职,多少贪赃枉法,多少脓血污秽?这就是对于“好经”的恣意玷污,对政府形象的极力抹黑。
去年11月,中央扶贫会议上,习近平同志强调:消除贫困、改善民生、逐步实现共同富裕,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,是我们党的重要使命。习近平同志引用古语“善为国者,遇民如父母之爱子,兄之爱弟,闻其饥寒为之哀,见其劳苦为之悲”,并说“至今,这句话依然在我心中”。
所以,一边是每年脱贫1000多万人的善举,一边是扶贫资金被糟蹋,玷污“好经”者看来是不怕天谴雷劈的。因此,对于此类“有辱佛门”的“和尚”,是万万手软不得的。
子曰“始作俑者,其无后乎”,套用其句型:黑扶贫款者,其无后乎?再接一句子曰“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”!(宋立民)